求学记六十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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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盒“甘菊口服液”喝完了,也不见病情有所好转。冯雷说——要不就给大姐打个电话吧,看大姐有好的治疗方法么?大姐听完我的描述,说——那应该不是眼睛的事儿,你去神经内科查查吧,看看大夫怎么说。

医院,一挂号才知道,医院还没有把科室分得这么精细,内科还是合在一起的呢。一位花白头发的大夫简单地询问了我的病情,面色凝重地说——就你目前的状况,我怀疑有两种可能,一是脑瘤,二是胸腺瘤。

我俩一听顿时懵了——肿瘤?怎么可能呢,这么壮实的一个人,头疼脑热的都很少有过啊;前两年在武训高中的时候,耀东的母亲脚伤了,没法上楼,我把大娘背回家,连大气儿都不喘一口;平时给办公室里打水,双手一边提着两只大暖壶,装满水之后还不忘一路“侧平举”呢……

大夫看我俩将信将疑,继续解释——你出现的这些症状,是重症肌无力的临床表现,内分泌紊乱、过于劳累、心情压抑、营养不良都能诱发此病,如果确诊的话,要长期服用“溴吡斯的明”;现在我给你开两个单子,去做一下CT吧,这个病常伴有肿瘤,需要通过进一步的检查排除一下。

趁大夫开单子的工夫,我和冯雷出来商量一下:一是不大相信大夫所说,要是有肿瘤的话,应该会有其他更严重的症状吧,而目前我只是浑身没劲、视物重影啊;医院存在过度医疗的情况,该不会是这位大夫想多拿提成而故意给说的这么严重吧。

冯雷说——你再给大姐打电话沟通一下情况,看大姐怎么说。跟大姐做了简要地汇报,电话那头的大姐沉默了好一会儿,说——那你赶紧买票,尽早赶过来吧,咱们在这边给你好好检查检查。

我和冯雷又返回内科,大夫已经开好单子在等我们了。我说——大夫,刚才跟家人商量了一下,暂时不在这里治疗了。大夫一脸愕然,说——你这么严重的病情,怎么能放弃治疗呢;我可告诉你啊,这种病发展得很快,短短的几天时间,患者就可能会出现呼吸衰竭,危及生命……

从医院里出来,我直奔火车站,抓紧时间买票去。购票大厅里人满为患,正值春运期间,南来北往的旅客把车站挤了个满满当当。好不容易轮到我了,售票员告知——当天去济南的列车都已经没票了;接下来,最早的一趟是三天后上午十二点多的,无座。

买完票,我给大姐打电话,告诉她三天后到。大姐一时也没什么办法,说——反正要尽早吧。还没回到家,张哥就打来电话了,说——兴,把票退了吧,我今天正好来北京出差,一会儿从你那里过,把你捎回济南;你先简单收拾一下吧,我到了之后,接上你就走。

下午两点多,张哥就到了,一起过来的还有张哥的侄子臣波和他单位的司机。张哥说——我们还没吃饭呢,走,一起去吃个饭;兴,你带上包儿,吃完饭咱们直接从饭店就走了。说着,又给曹源留下了压岁钱,笑着叮嘱——曹源,在家跟你妈妈开心过年。

我们去了学校大街上的“便宜坊”,张哥张罗着点了几个菜,然后正式介绍了一下司机师傅,说——臣波他们单位也正好去北京办事,就一起顺道过来了。我趁点完餐的时候,去前台结账,结果刚走到半道就被臣波给拉住了,他笑着说——兴舅,哪能让您结账呢。

吃过饭,冯雷拉着曹源与我们挥手告别。汽车缓缓启动,看着车窗外的他们,忽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——此番远去,吉凶未知,万一真是不大好的病症,我怎么忍心离他们而去呢?

一路上马不停蹄,张哥、臣波和司机师傅三个人轮换着开车,人歇车不停。下午六点就到济南了,大姐和张典都在家等着吃饭呢。大姐说——晚饭就别在家吃了,附近有家“巴西烤肉”,咱们去那儿吧。

趁张哥去选菜品的时候,大姐说——你张哥一听说你没买上票,就赶紧叫上臣波一起去接你了,怕你心里过意不去,才故意说是去北京开会的;又怕臣波一个人开车太累,又叫上了司机一起……

第二天一早,大姐就带着我挂号,先去做了核磁共振。结果很快出来了,放射科的大夫把大姐叫进办公室,说——放心吧,曹主任,未见异常。看见我也跟着进来了,大夫笑着说——你大姐啊,昨天撂下你的电话之后就嚎啕大哭了,这事儿连我们科的人都听说了。

没瘤,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一些。大姐又带我去神经内科,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知名老专家。他详细地询问了病情,开了几个检查检验单——肌电图、新斯的明肌注、甲状腺功能检查。

看完检查结果,大夫说——幸亏就诊及时,目前尚属眼肌型的重症肌无力,已经是最轻的那种类型了,你看他右眼,虽然是睁着的,但其实是在其他肌肉群辅助下完成的,所以他右眉比左眉高出不少;另外,促甲状腺激素水平偏高,甲状腺功能减退。

我把诊断结果告诉了冯雷,她已经泣不成声了,说——这几天可把我们吓坏了,你回来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,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,怎么着不是过一辈子啊。大姐也稍稍放下心来,劝我说——以后别想那么多事,那么多人这么爱你,好好生活吧。

臣波得知消息,也高兴地发出邀请——兴舅没事就好,今晚咱们去吃海鲜。吃完晚饭,臣波又拉着我们去了趵突泉公园,说——咱们进去看花灯,过节了,正好沾沾喜气。进得园内,游人如织,各式花灯让人应接不暇。

臣波指着园内的景观小品,向我介绍——兴舅,这些都是我设计的,还在市里获得大奖了呢。的确,这些作品造型新颖,立意有章,将人工与自然融为一体,与园内主要建筑配合起来,颇有意趣。

臣波十几岁就来济南打工,完全凭着自己的聪明好学、刻苦钻研、踏实肯干,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;如今,他已是业内知名的园林设计工程师了,真是令人敬佩。从公园里出来,臣波跟张哥和大姐说——明天你们正常上班吧,我把兴舅送到火车站,正好上班顺路。

回到家里,我把此次济南之行的详细情况向冯雷介绍了一下,她再次落泪。平静下来之后,她说——幸亏有张哥和大姐他们帮助,不然,再耽搁几天的话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;也多亏你能及时感知到身体发出的求救信号,这也算是给了咱们一次机会。

夜幕降临,大连东道上的焰火晚会开始了。绚丽多姿的烟花尽情绽放,五颜六色的光照亮夜空,儿子忙着用相机捕捉每一个美好的瞬间。忽然觉得,人生也像这烟花一般,多彩而短暂;不过,在此之前我们好像一直都在忙着追寻,而对这些生活中的美有点儿“无动于衷”;我们是不是应该放慢脚步,多多发现并感受到这些美好与温暖呢。

冯雷听了我的想法,说——嗯,其实这几天我在家里也想了很多,最后决定不再考博了:一是,如果考博,咱们还得过几年动荡、分离的日子,你的负担也更重了;二是,这段时间,我已读完刘儒德老师的著作,对他的主要思想、研究方法等有了比较全面的认知,接下来就差在教育教学的实践中落实-反思-修正了。

我说——我当然理解你的想法了,不过,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到这种程度了,如果再放弃的话,实在可惜了;不如咱们再坚持一下,一是实现你自己的理想,二是博士毕业你也好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啊。

冯雷说——经历过这次风浪,我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;身体健康、家庭和睦才是我们最应该珍惜的;我考博也不仅仅是为了一纸证书,老师的成果我吸收了,也算是从他那里“毕业”了吧;那么多鸿学大儒,也没听说谁从孔子那里拿到了毕业证书……

我同意她的看法,学历固然重要,但在实际工作中,能力更重要。臣波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么,他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,可是他凭着自己对园林设计的热爱而执着地刻苦钻研,不断在实践中提升自己,最终成为业内翘楚。

窗外,不时有烟花爆竹零星地响着。新年,在明灭不定的夜空中和忽远忽近的脆响里逐渐远去。明天,又是一个新的开始——三月一号,我就要到报社上班了……

曹鲁兴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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